随毓而安

缱绻(七)


的场跳入冰冷的河水中,用术化解掉了妖术,从河底捞起了昏迷的名取,游上了岸。
上岸后名取微微睁开了眼,吐了两口水之后便又昏睡过去。
“感谢公子出手相救,我替我家少爷谢过您了!”
的场抱着名取刚刚上岸,澄姐和张伯便是一脸感激的向的场下跪道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们二位是长辈,跪我实在是不合礼数,快快请起吧。”
两位老人家没想到这位打扮不俗的小少爷竟会如此尊重上了年纪的奴仆,还对素不相识的人施以援手,在这数九寒天里跳入寒冷刺骨的河水中救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敢问公子,我家少爷为何还没醒过来啊。”
此时问话的正是在一旁红着眼圈的馨儿,她着实被刚刚惊险的一幕下到了,要是少爷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想活了。
“周一掉进河里受了惊吓,又受了寒气,寒气郁结在胸,体虚气若,所以昏睡过去了,所幸他吐了两口水,好好休息一晚应该就会醒过来的。”
听了的场的话馨儿松了口气,但是看着二人穿着湿漉漉的一身衣服,身上还冒着寒气,便对的场说道:“天气寒冷,少爷受了伤,需要休养,马上也快入夜了,我们准备去村子里的客栈休息一晚,公子你孤身一人,为救少爷也受了寒气,也同我们一起去客栈歇息歇息吧,我们一块儿也好作伴。”
馨儿一番话很是热情恳切,的场低头看了看紧闭双眼的名取,苍白的脸色很是令人疼惜,罢了,就留下来吧,自己在人前不方便用咒术收了这女妖,她盯住了周一,肯定也不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我在这里谅这妖女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便叨扰各位了。”
的场微微欠身,在张伯的指引下抱着名取上了马车。
因为五个人坐不下,馨儿和小福便和张伯在马车外挤了挤,所幸客栈并不远,就在这离家村内,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张伯在客栈外停下马车,的场抱着名取先进了客栈,馨儿小福和澄姐跟在的场身后,张伯在客栈外栓马车,便晚了些进客栈避寒。
店小二机灵,一看这一行人马进了屋,自是喜笑颜开的离开火盆旁出来迎客。
“呦,各位客官是来住店的吧,天色已晚,又下着雪,实在不适合赶路了啊,快坐下来喝杯热茶......”
店小二一开始离的场远了,没看见的场手里还抱着一个人。
“诶呦,这位客官是怎么了?病着了?”
店小二是个热心肠,虽然算是半个生意人,但是在这霁山脚下远离乡镇,也依旧淳朴热心。
“刚刚不小心落入河中,天气寒冷,这位公子受了寒气,呛了几口水,一时醒不过来,就想来这客栈歇歇,劳烦掌柜帮忙点盆炭火,再烧一锅开水,熬一碗姜汤,给这位公子暖暖身子,银子自是少不了的。”
“公子说的什么话,您这身份我还怕您付不起住宿的银子吗?先带这位公子上楼歇歇吧,上楼左倒,都是上好的客房,您自个选吧,我马上吩咐人点火烧水,请您先耐心等会儿。”
留下大堂里的六人,店小二便钻入厨房。
这客栈并不算小,开在这山下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上山下山的旅人们提供一个歇歇脚的地方,夏秋季生意不错,店里的客人多,伙计自然也就多,不过渐进年关,上山下山的人少了。
掌柜的为了节约请伙计的银子,刚刚冬至便遣了一半的伙计回家,因为客人少,连他自个儿都回家准备年货去了,这不,就剩下了迎客的这一位伙计厨房的一位杂役和厨师。
的场一行人见店小二忙活去了,没时间领路也不怪罪,便上了二楼,挑了间上好的客房把名取放了下来。
折腾了一路,名取也没能醒过来,但是湿淋淋的衣服裹在身上也是十分的难受,即便是在昏睡中,也觉得寒气浸骨,不觉的瑟瑟发抖,薄唇和脸泛着白,连秀气的眉也拧在了一块儿。
之前有的场抱着两人还可相互取暖,这下子名取被放在冰冷的床上,只觉得寒气更甚了。
看着名取一脸痛苦地模样,的场对拿着包袱的馨儿说道:“你们少爷可还有换洗的衣物,这身打湿的衣服得换了。”
“有有,我马上拿。”
馨儿应了的场的话,立马打开了包袱准备挑件衣服为名取换上,抬眼看了看的场,穿着湿衣服应该也十分难受吧。
“公子,我看您和少爷身量差不多,等会儿也去泡个澡,换件干衣服吧。”
“这......那就麻烦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对少爷可有救命之恩呢。”
馨儿翻出了两身衣服,轻轻放在了床边。
“等会儿就麻烦公子替少爷换上了。”
“好。”
“馨儿,张伯,咱们先去其他房间把行李放着吧,收拾好了向厨房要几个小菜,奔波了一天怕也是累了。”
“好嘞,那咱们先离开吧,公子,少爷就拜托你先照看着了。”
的场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去忙吧。”
待四人离开后的场帮名取把那身湿漉漉的衣服换了下来,换衣服时名取虽有些抗拒,但是好歹把他那身还滴着水的衣服给脱掉了,继续穿着不染上风寒才奇怪了,虽然的场觉得名取已经隐约有了受了风寒的迹象了。
的场伸手探了探名取的额头,已有些烫手了。
看着蹙着眉头的名取,的场轻轻一笑,周一怕是经常生病吧。
“诶?”
正当的场抬起自己的手时,一抹黑影却出现在自己的掌心之下。
“这是?”
看着这外形酷似壁虎的黑影,的场的手不自觉的靠了上去,刚刚触碰到那黑影,的场的之间确实猛然感觉到了像针渣一样的刺痛感,让他又立刻抬起了手。
“嗯!好痛!”
在这一瞬间,名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突然出现的痛感,努力挣扎着想要睁开眼。
“我,我这是在哪里?静......静司?!你,你怎么在这里?”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名取看着中午才相别的的场一时间懵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遇见妖怪了吗?渡河,掉进河里?那双眼睛?自己竟然没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馨儿,澄姐她们怎么样了!
“啊。”
脑袋里一团乱,想的太多,好像脑袋快要裂开一样,名取不禁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看着名取这一脸痛苦地模样,的场想替名取揉揉太阳穴,让他先冷静下来再说,手伸出去却又犹豫了,刚刚那被针扎一样的感觉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最终的场还是伸出了手,替名取揉了揉太阳穴。
“周一,好些了么,你先不要想太多,正巧我路过那儿,看你掉下了桥就把你救了上来,跟你一块儿赶路的人你不用担心,她们跟我们一块儿来了客栈,很安全。”
“是,是吗?”
听了的场一番耐心的解释,名取终于静下心来,脑袋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你先休息会儿吧,等会泡泡热水澡,祛祛寒气。”
“嗯,好。这,这衣服......”
听着要泡澡,名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是湿的,也不是白天穿的那件,是有人帮自己换了么。
“哦,馨儿她们忙着收拾房间去了,我帮你换的,穿着湿衣服睡觉不太好。”
“你......”
听着的场抛出这句话,名取差点羞死过去,一张白皙的脸羞得红彤彤的,脸上似乎更烫了一分。
“周一不好意思了?我们都是男子啊,换换衣服罢了,这有什么。”
的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很是欠打,这个人怎么就是这么自来熟啊!
“在陌生人面前总是有点不自在罢了。”
“陌生人?周一太伤我的心了,我们之前在梅林谈心我以为我们就是朋友了啊,哎,在离家桥我又舍命相救,你却还是待我如生人,可怜我也在这大冬天的在河水里泡上一泡了。”
看着的场一脸哀怨的表情和同样湿漉漉的衣服,名取终是不忍心,看着床沿边的另一件衣服说道:
“这身干衣服是馨儿拿给你穿的吧,赶快换上吧。”
“呵呵,我就知道周一舍不得看我受寒。”
的场拿起了衣服,作势就要脱衣服。
“诶,你换衣服好歹去自己房间啊!”
“我们都是男人,搞那么麻烦干嘛?难道周一没见过男人的身体?”
“见过!谁说我没见过,但是向你这么不害臊的还真没见过。”
“现在不是见过了。”
“你......”
正当名取还想再争辩两句时,门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公子,热水好了,方便开开门吗?屋里有浴桶,我把水抬进来。”
“好!你推门进来吧,门没锁!”
小二一看名取坐了起来,便笑道:“呦,公子醒了,刚刚这位公子嘱咐小人熬得姜汤也好了,您先泡着吧,我马上端上啦。”
静司居然这么细心,救了自己的性命还如此细致的照顾自己,自己却是这种态度......
“这位公子,您的房间就在隔壁,热水我马上端上来,您也去泡泡吧。”
“好,那泡完澡后周一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
待的场可小二都走之后,名取提起力气脱衣服,进了浴桶,被热水浸泡的身体终是放松了下来,但是脑海里的那双红眼却挥之不去。
而且莫明觉得有些心慌,游走在全身的那只壁虎也隐约泛着疼痛。
“那只壁虎......”
的场也脱下了那身湿衣服,踏进浴桶,细细的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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